2007年7月18日,星期三(GSM+8 北京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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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荏苒,当一批学业有成的法科生健步走出大学校门时,又有一批踌躇满志的新学生将迈入象牙之塔。于是,我们关注的目光又一次投向了——
法科生的今天和明天
有识之士认为:法学院学生在“非传统领域”就业有利于改变社会面貌
本报记者 陈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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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考时的高分和就业时的艰难,形成法学专业越来越让人关注的问题;进入公检法部门的比例越来越低,从事法律本行的越来越少,已成为法学专业就业难的最显著特点。如何看待法律院系“大跃进”速度扩张?相对社会需求,法律人才是否真的过剩?
  正是高考学子等待录取通知书的季节。以上这些不仅是那些选择了法学专业的学生渴望了解的内容,也是整个社会亟须思考的问题。

  法律专业:想说爱你不容易
  亮亮(化名)是省一级重点中学的一名高三学生,这两天正在等待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他所填写的平行志愿中的每个学校都填报了法学专业。“因为我喜欢法律,学习法律一直是我的梦想。”
  不过,在填写志愿的时候,他也听到了不同的意见。
  首先是来自父母的。仅从专业角度来说,父母非常支持亮亮的选择。“法治社会哪里都需要法律知识。”儿子若能考上法学专业,父母觉得也是件非常有面子的事情。但在一番打听之后,父母面露为难之色。“专业好是好,就是找工作太难了。”原来,父母有一朋友的孩子前几年也是兴高采烈地考上了法学专业,如今却面临找工作的难题。“虽然什么专业都不那么容易找到合适的工作,但法学专业毕业的学生好像问题更大一些,据说如果没有拿到司法考试证书,既进不了法院、检察院等对口单位,也当不了律师。”
  另外,同学们的一些问题,也让亮亮有些意料不到。
  “读师范当老师,读土木工程以后去设计院,读中文是‘万金油’,读法学以后你准备当律师吗?哦,那可是赚大钱的呀……”
  赚钱多少,这的确是亮亮之前没有想过的。他曾经被“头顶的星空与心中的道德律”激荡得夜不能寐,却不想还没踏出这一脚已有同龄人更“成熟”的疑问。

  就业率:法学专业之困
  其实,这个困惑远不仅仅困扰着亮亮。
  同早些年的高考状元爱读法学专业、法学专业一度成为文科学生报考首选的情景相比,这几年,人们对法学专业的“热情”已经有所降温。
  省一级重点中学杭州第十四中学今年两个文科班中,专业报考法学专业的寥寥无几,其中一个班级只有一名同学报考。老师道出其中的原因:一是法学的分数线一直都比较高,一个班级中本有两位同学希望报考,但分数一出来,其中一位不理想就放弃了;第二则是法学现已不是文科学生最热门的专业,一些高分同学从就业的角度考虑,选择了其他专业。
  据了解,由于国家统一司法考试制度的设立,本科生要想成为法官、检察官或律师,必须在毕业后通过国家司法考试。司法考试每年10% 左右的通过率,更是将一大批本专业毕业生挡在本行工作门外。近年来持续升温的法律硕士和法学硕士研究生报考和“出炉”,也对法学本科毕业生的就业造成一定的冲击。
  据相关数据显示,2006年,浙江6.8万本科毕业生中,平均签约率是84.29%,而法学专业学生的签约率是78.16%,法学毕业生的就业率低于全省平均水平。
  今年年初的另一份调查中,调查样本分别为中国政法大学和北京交通大学。前者06级法学专业毕业生1400多人,从事“本行比例”为13%。后者06级法学专业104名毕业生中,“本行比例”为3%。从事本行业工作的低比例,成为法学专业就业难的最显著特点。
  据了解,虽然法学专业依然是各校每年高考录取名列前茅的“高分专业”,但本科生就业率近两三年来在全国范围都属于较低的几个专业之一。

  法律院系:“大跃进”速度扩张
  浙江省教育考试院相关工作人员说,近几年的法学专业报考情况一直比较平稳,这和不少高校的格局变化——如很多大学都新开设了法学专业有关,同时也受到前几年“扩招”的影响。
  一些人认为,法学专业毕业学生的就业率不高,和全国法律院系以“大跃进”速度扩张分不开。
  据了解,目前全国设有法学本科专业的高等院校已超600所。
  “这种扩张式的法学教育,一方面是由于法律职业热造成的,人们把进入法律院校当作进入法律职业的门槛或者有效证明,学校也愿意以此抢占教育摊位;另一方面,或多或少对于法学教育存在某种贬低认识,以为法学教育只需以职业培训这种简单的方式和过程即可达成……”中国政法大学教授龙卫球曾专门撰文探讨过此问题。他认为,法学教育应以促进法律职业为目标,但是这一目标关系的寓意存在两个方面:一为法学教育作为一种职业教育,必须表现出职业训练的特点,二为法学教育作为大学教育传统的一个部分以及法学本身亦是一门需要探究的学问的性质,其本身又必须以学术训练或法律科学探讨作为基础。

  趋势:“非传统领域”需要法律人才
  面临在“传统领域”就业难的局面,越来越多的法学专业毕业生选择到“非传统领域”发展。
  一些人认为,法学专业毕业生向“非传统领域”扩散,是过量供给的溢出效应使然。但也有人认为,法学专业毕业生未必就应只向“传统领域”进军,社会各个方面都非常需要法律人才。
  浙江工商大学法学院副院长唐炳洪认为,从就业率角度看,法学专业相对值不高,但绝对值不低。拿浙江工商大学法学院来说,这几年来每年基本招生人数都维持在10个班也就是400人左右,如果毕业就业率是70%左右,那么有近300人就业。而有的专业招两三个班,即使就业率达到90%以上,也只有100人左右。
  唐炳洪说,法学专业毕业的学生,不少本身的期待值较高。从就业情况来看,刚开始可能并不容易,但经过几年的磨炼,包括通过相应的考试,不少法学专业毕业生都能在社会上找到比较合适甚至满意的位置。
  “法学专业的学生对‘规范化’的理解往往比其他专业的学生更深。如今的社会正处于法制化、规范化的进程中,具有法学学习背景的优势,会在日后逐渐凸现。”唐炳洪说,很多法学毕业的学生,在企事业单位的行政岗位、金融单位的风险控制领域等,都有非常出色的表现。
  省社科院法学研究所助理研究员王坤认为,法学专业毕业生系统地学习法律知识,受到法治精神的熏陶,程序观念、权利意识、法律至上等理念往往能够在脑海中留下深刻的烙印,因此,同其他专业学生相比较,法学专业毕业生从事行政管理工作则往往强调行政行为的合法性,从事企业经营工作则往往注重交易行为的可靠性,从事其他方面工作时也容易注重程序,尊重规则,讲究公平,这些良好的素质和修养是其他专业学生所不易具备的。因而不管是行政管理、企业经营,还是其他社会工作,法律都是不可缺少的,法律人才都是不可或缺的。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法学专业毕业生都将是各行各业法律人才的最佳的来源——尽管不是唯一的来源。因此,如果放宽视野,拓展就业门路,法学专业毕业生终究是各行业都需要的人才,法学终究是热门的学科。